“叛逆”的青年策展人
发布时间: 2013-01-17作者: 阅读:
YBA(Young British Artist的缩写,英国青年艺术家)在英国乃至全世界都呼风唤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当今艺术世界的晴雨表。回首2012年的中国艺术市场,几场大型青年艺术家展览“CAFAM未来展”、“青年艺术100”、“未来通行证”持续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青年艺术家热,这波热浪一直持续到前几天在尤伦斯刚拉开帷幕的“ON/OFF:中国年轻艺术家的观念与实践”。
与YCA(Young Chinese Artist的缩写,中国青年艺术家)一起活跃在艺术市场的青年策展人们,也随着社会的多元化,显示出来丰富的差异性,正是与老一代策展人相比之下显现出来自己独有风格的青年策展人,多数被这个爱贴标签的时代烙上了“叛逆”的tag。都说策展人行业无标准,当代艺术又何尝不是这样?尽管当代艺术纷繁多变且无比包容,某些程度上青年策展人还是无法完全hold住策展界的话语权和资本,对于此,青年策展人所谓的“叛逆”该如何“逆袭”呢?又是怎样将“叛逆“进行到底呢?
叛逆特点一:年轻无极限 策划任我行
作为整体被打包,被命名的“青年策展人”,是概念化的。何为”青年”呢?
青年策展人杜曦云认为“作为个体的青年艺术家本身就是彼此迥异并不断自我更新的,正因为是‘青年’,对新事物和新思维往往更为敏感和开放;与年长者相比,也就更少成见和固化的思维模式。另一方面,‘青年’也意味着更大的可塑性,在未知的前方,随着逐渐步入更加复杂流变的成人社会,‘青年’的变化也更加难以预料。”付晓东对雅昌艺术网说:“做空间站的时候我们就是随时随地会做我们认为是最新的最有可能性的现象,这是我们一开始的一个想法,我们可以试错的空间,可以错很多次,错99次,但是只要有一次是一个新的可能性,我们就觉得这个事特别好。”如此看来,青年策展人除了与“当代艺术”一样具有很多种可能性以外,他们还非常叛逆且勇猛地执着于策展,并且不断提出质疑,当然叛逆的他们也同样被外界所质疑。
当青春占领了市场,人们开始怀疑青年艺术家会不会被提前透支?青年策展人同样面临这样的质问和忐忑。如果你只认为年轻才是青年策展人的唯一的一张“青春牌“,那策展人陆蓉之就会完全颠覆这个概念,叛逆和青春从来都和她紧密相关的关键词。这位第一次将”curator“译为”策展人“的充满活力的艺术工蜂,不管什么时候出现都是以创意独特且活力四射出现。不仅在外表上叛逆到底,在策展上也总是打破常规,创意无限。17岁时,陆蓉之就画了一幅四十米长的《横贯公路》长卷,还被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20岁的时候,正值嬉皮年代的结尾,朋克时代的开始,陆蓉之每天两包Dunhill(香烟),一瓶扁扁的小瓶子的XO下肚。现在的陆蓉之已经快要60岁,但是火红火红的头发飞舞着仍旧时刻宣扬着叛逆。她说“Viki Lulu代表Forever Young(永远年轻)。永远不会变老的红头发,要性感到底,这是对生命充满了信念。
不仅外表要性感到底并且青春叛逆常伴的这位艺术工蜂在自己人生策展史的告别展《未来通行证》中坦言自己挑选艺术家的方式说:“我并没觉得找艺术家特别辛苦,你看我的展览,什么样的都有,做传统水墨的,做新媒体的,我都喜欢。我不会像很多人把艺术说得那么玄乎,我只看重艺术家的基本功,不管他用什么材质做作品,我都要看他的功夫到底在哪里。比如一个新媒体艺术家,就必须真的对新媒体有研究,而不是请新媒体公司来帮他做作品。”有人说在未来展中选择阿信作为参展艺术家就是很好的叛逆证据,陆蓉之的展览看起来似乎非常绚烂且显得简单卡通化,然而其中深刻的“叛逆与青春”却需要我们认真的观看和解读。
叛逆特点二:非常理出牌 一切皆可能
被誉为策展人教父的栗宪庭曾写过《重要的不是艺术》,当人们把问题回归到思考空间和时间的问题之上以后,移动中的策展人侯瀚如告诉了我们《重要的不是空间》。什么?对于策展人来说,空间不是问题,那如何将展览很好的实现呢?
早在1992年,年轻的侯瀚如刚刚移居到巴黎不久,他的一个朋友在一个快要被拆掉的楼房里租了一间工作室。由于这个工作室处在一个拆与建的临界点上,侯瀚如和来自世界的十几个艺术家相约完成一个名叫“潜在废墟的风景”的展览,以探讨城市建筑的拆与留、城市的发展变化、城市的视觉形象等问题。在这样一个性质的空间中的展览对具有完善体制的巴黎艺术界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奇,因为这样的展览并不是在一个正式的展览的空间中发生的。
继这个“摇摇晃晃”的“小叛逆”之后,1993年,因为经济拮据,侯瀚如和他的太太在巴黎租下了一套很小的顶楼公寓,他们换掉墙纸并将屋内的墙面刷白,在这个很小的房间的走廊,他又开始了一次叛逆的策展计划。因为它是流动的,而且不断需要通过人们的使用行为来定义和重新定义,同样,它也是一个从公共空间到私密空间之间的过渡空间。基于以上想法,侯瀚如开始每个月邀请不同的艺术家来他家的这个空间花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一件作品,然后展览三个星期。人最多的时候迎来了一百多人,这个项目持续了13个月。它的叛逆实现了年轻的策展人关于艺术的实验性的想法,另一方面在展览的样式和策划的观念上也具有某种实验性。当年的他是这么回应这种叛逆的行为说:“这种极端的实验对于我们来说可以算是一个测试:作为艺术策展人,到底我们日常生活与艺术之间的联系可以到什么程度,它的极限在哪里?”同样青年策展人付晓东也一直在做很多看似不是策展人应该“玩”儿的事情,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打破了策展的边界,将艺术和科学之间的无限可能性引起人们普遍意义上的接触、认识和思考。虽然也面对很多质疑,但是这种叛逆和勇敢同样启发了很多策展人,更多的直接受益者其实是青年艺术家,创作从此也变得像宇宙和星空一样自由。
很明显,这些青年的叛逆之举,让不按常理出牌的展览充满了思考的各种可能性。
叛逆特点三:我思故我在 女策展最大
和青年热一样火热的2012年的光州双年展,也让女性策展人着实又火热了一把。由于六位女性策展人来自不同的亚洲国家,年龄构成也不完全相同,策展经验也差异很大,这更让青年女策展人显得别出一格,独具魅力。2012年光州双年展让中国年轻女策展人卢迎华大放异彩,本以为这种局面和挑战之下她会有非常叛逆大胆之举,没想到面对媒体卢迎华却平静的说:“我觉得6个人合作起来差异并不大,我觉得从一个宏观的角度来谈论艺术和比较区域的差异是没有意义的,艺术实践是个体的实践,不管在何种语境和机制下,都不能阻碍强大和持久的个体实践的存在。”这似乎更是一种反媒体期望值之后的叛逆。
青年女策展人在国际双年展中寻找共存的联系的例子还有:早在2000年的伊斯坦布尔双年展中,长谷川裕子试图通过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和作品发展出一种和传统对“自我”的看法不一样的新看法。当一个艺术家对社会和群落做出表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将它转换到下一个阶段,而当代艺术也变成了别的东西。而作为一个策展人,她的价值在于“总是试图整合西方和东方的感性。”
长谷川裕子策划的2000年的伊斯坦布尔双年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当年正是土耳其政府换届,整个双年展的预算少了1/3,而她克服了这些困难,在日本为展览寻找了大量的赞助。也许相比南条史生这样的老一代的策展人她并不擅长在展览模式上进行改革,她所有的展览都是标准的策展模式发生在标准的地点。她的长处也不在于她能提出完整的理论,其实,她的理论往往是对国际理论的回应,她的长处在于她的坚韧,以及用自己的感性去及时印证或者修正流行的话题的能力,特别是后者使得她区别于日本的其他的策展人。这也许是她反叛逆的叛逆。
叛逆特点四:虽说不靠谱中西都玩转
尤伦斯首席策展人Colin Chennery(秦思源),一个练过中国武术,玩过实验乐队,当过大英图书馆的研究员,还做过中国国家图书馆国际敦煌学项目主任,现在做当代艺术,从事视觉艺术的创作,多年游离在中国和英国之间的青年策展人,曾经开玩笑说这些身份让他游离多年后觉得自己是“最不靠谱的策展人”。然而,这个年轻的、“最不靠谱的策展人”曾任“2009上海当代博览会”的总监,还策划过多次在英国和中国的重要展览。作为尤伦斯(UCCA)首席策展人,在某种程度上,他的经历的确非常特殊且叛逆,但是他代表了青年策展人中美术馆专职的一类。
“做为总监策划的时候不是说我的想法有多高明,我可能有些资源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我作为总监不是一个人出想法,而是我要把一个团队做起来,这个东西需要我们一起去切磋,去调整,去思考,尤其是大家面临一些挑战的时候,艺术界需要在一起做事情,而不是个体做事情,个体做事情是不够的。面对苦难的时候,是最需要想法的时候,没有想法可能就不能熬下去了。在这种大型展览的时候,想法不是只靠自己使劲,自己有一些资源能够使劲成功的,一定要和很多不同的人合作,合作是可以打通中西然后得到最好结果的捷径。”这个早年玩过实验乐队的青年策展人谦虚的表达了自己虽然“个性叛逆”,但是喜欢合作。在这个个性张扬的时代,一个混血的文艺青年策展人,却很难得且真诚地坦言自己喜欢合作。
虽然自己说不靠谱的秦思源,作为最特别最叛逆的策展人,却很easy就这样就用自己的“功夫”打通了连结中西艺术的“任督二脉”。
随着外国策展人逐渐在中国艺术市场上活跃起来,像田霏宇等。凯伦-史密斯回应了人们的担心说:“以前所谓的“外国人掌握话语权”的说法,有些原因是源于当时的中国人并不自信。他们受传统的思想教育,习惯上可能认为外国人说的好,说的对。当时可能很少人参与到这里面来。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环境的改变,现在中国人更自信了(比如:在德国,谈论艺术或者相关话题的,多是普通的人,他们也可能表达出很多的意见,这与他们从小的艺术熏陶和环境培养有关),现在越来越多人来积极参与中国当代艺术,表达观点和想法,只有这样才能越来越成熟。判断能力的培养,也需要一个过程,更需要从理性的角度来参与。“当然睿智的凯伦-史密斯还说:“当然,中国当代艺术也会随着市场而变化。有句话说“money goes with the art ”。至于未来格局会发生什么变化,我并不是很清楚。”
当下青年人的状态创作了独特的“青年问题”或者“青年文化”。青年问题在每个国家每个历史时期都存在,青年文化虽然目前还不是主流文化,但是它的价值是独特而又宝贵的。谁能肯定现在的青年文化在未来不能成为主流文化呢?三十年前被禁止的靡靡之音在今天不早已传唱天下了么?叛逆的青年策展人也正以他们独特的成长方式和当代艺术一起同甘共苦,一起成长!(作者:邰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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